小树苗
她侧过头,看了眼窗外,玻璃上凝着水汽,模糊了外面的景sE,她心里过意不去,折腾来折腾去的,总是麻烦人家。 郑毅在外面跟医生谈话,然后医生带着捐赠文件进来。 江玉兰赶紧爬起来,看也没看就要签字。 郑毅皱着眉,默默去旁边坐着,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,或许早就看出她心理有问题。 她是不是想过无数次最简单、最快的出路来结束痛苦。 现在,曾经,倒退到最初的起点。 只是刚好来了一场病,替她解脱。 郑毅张了张嘴,没说出口,去外面打电话联系心理医生。 湖州也冷。 夜里的雨下着下着变成了冰渣,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,到了白天,太yAn又冒了出来,融了满地的冰,行人踩过去嘎吱嘎吱响。 那天中午,郑毅出去给她买了碗热汤,刚推开病房门,就听见心电图“滴”的一声,拉成一条直线。 汤洒了一地,热气混着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散开。他愣在原地,看着床上的人。 江玉兰闭着眼,脸上没什么痛苦的表情,像只是睡着了。 护士很快冲进来,检查完,摇摇头走了出去,又来了医生,把病床推进手术室。 停尸房,火葬场,最后变成一个小格子。 她只有一个要求,别把她带回那个老村,她说她没什么钱,也没欠别人钱,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。 可当问起,“那你儿子呢。” 她怔了很久,好似刚想起自己生了个宝宝,yAn光打在她脸上,弯着唇轻轻的叹气,“那等我走了,麻烦打个电话给他。”